第5章 电影预备

唱歌？

我们每个人都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惩罚竟然只是唱歌？

不过，导演确实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惩罚一定是死亡。

是我们先入为主，因为那对高中生情侣和许森人的例子，所以我们所有人都想当然的认为，惩罚就是死亡。

我透过人群，看着这个导演，在这一刻想通了。

这个导演，完全就是在戏耍我们。

拼命想活的人，被他玩弄。

坦然赴死的人，也被他玩弄。

他不是单纯的想要我们的命，他是要一边操控我们的生命一边玩弄我们这群人，看着我们各种狼狈的姿态，这是他找乐子的方式。

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舞台上。

伍欣然自然清清楚楚听见了自己的惩罚内容，她双手撑着桌面，低沉着头，让人看不见她的脸部表情。

她……会唱歌吗。

既然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她还会唱歌吗。

这个问题在我脑海中一闪而逝。

伍欣然用歌声回答了我的问题。

她深深埋着自己的脸，唱了一首《回到过去》。

歌声算不上好听，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谁还在乎这些呢。

除了伍欣然，没有人知道，她唱这首歌的时候在想什么。

匪夷所思的是，在她唱歌的时候，整个场所内还有伴奏声，只能理解为是这个导演的怪诞趣味了。

一首歌结束。

摄像机都伸回了黑雾中。

伍欣然缓缓抬起头，她的眼神冰冷了许多。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可以说是徘徊在死亡线上。

当时，她提前认输，的确是抱着牺牲自己的心情，结果却有了戏剧性的转折。

本以为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但是她在听到惩罚的那一刻，她这才发现……

活着，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要是能活下去，谁又愿意死。

她的心境发生了某种晦涩的转变。

“拍摄结束。”

导演的话，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暗松了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吗。

或者说，今天结束了吗。

但是没有人敢走。

现在，坐在椅子上的，这个戴着白色微笑面具的神秘人，就像在我们每个人身上绑了绳子，绳子的一头，牢牢攥在他的手中。

我们的命运，被他掌控了。

“经过这两天的拍摄，我想大家应该都了解到了剧组基本的准则吧。”

导演笑道：“所以我宣布，新的电影，明天正式开机。”

“新的电影？”

“什么意思？”

导演无视了演员们的困惑，自顾自地道：“这次的电影演员，就由夏云、邓薇薇、王荣、秦毅、闫如玉五人参演。拍摄时间为明天下午一点，剧本届时到位，请几位务必准时到达。新来的一些演员，也欢迎你们来观赏拍摄现场，相信我，这对你们有好处。”

“电影？”我和闫如玉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迷惑。

这个导演，又要耍什么诡计。

经过这样的拍摄，我可不觉得，导演口中的电影就是普通的电影。

同时我也注意到，并不是每个演员都一知半解。有那么几个演员，从始至终，都站在角落里，冷漠地注视着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闫如玉也察觉到了这些人，低声对我说道：“那些人，在我加入剧组前就在了，估计是待得久的几个老演员。可能对他们来说，这些都见怪不怪了吧。”

是吗？

我又看了那几个人一眼。

瞧他们的样子，与其说他们是见怪不怪，倒还不如说他们已经麻木了更贴切。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我？”邓薇薇双手捂着脸，欲哭无泪。

虽然她不知道电影具体指的是什么，但，随便想想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感谢大家今天的到来，本次拍摄的酬劳已经打到账户中，我们明天见。”导演说完，一团黑雾将他吞噬。

房间的门打开，显然是在告诉我们可以离开了。

想着未知的“电影”，我心神不宁的和闫如玉、宁小雅结伴出门。

从人造的相较封闭方正的狭小空间，一下切到开阔之处，头顶是高不可及，四处万物都反射着太阳光潋滟的明亮，来来往往人流，明明那么多个体淹没在人群里都变得千篇一律起来，即使思想波涛汹涌着，这具身体被外界审视时也无外乎大同小异。

然而……

一种对世界的，荒诞的，魔幻的，不真实的感觉又充满我，罔顾这个世界就切切实实在我眼前，在我手边，在我脚下的事实。

说来也怪，这么多人鱼贯而出走到街上，偏偏路过的行人没有一个投来好奇的目光。想来是这个剧组无形间的影响吧。

“你们就是秦毅和闫如玉吧？”

突然有人从背后叫住了我们。

我转过头一看，是一个穿着浅蓝细格衬衣的男人。

“你是？”

“我叫夏云，关于明天的电影，我想有必要和你们谈谈。”

……

一家路边的咖啡厅。

在名为夏云的男人召集下，要参与明天电影拍摄的五个演员都到齐了，其中还包括一起跟来的宁小雅。

“我是在去年11月加入的这个剧组。”

夏云开门见山的说道：“这个剧组的诡异，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有目共睹了。我丑话说在前面。拍摄外，你们想怎么对付这个剧组我都无所谓，但是在拍摄过程中，我希望大家都能老实一点，不要去破坏剧本给出的规则，否则，不要怪我到时候翻脸无情。”

“剧本的规则？呃，这个，夏先生，你说的这个剧本规则，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个导演说的电影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上班族打扮的男人不安地问道。他的衣裤看起来线条僵硬而不吸汗。

“我会一个个给你们解释。”

夏云道：“首先是电影的部分，对我们这些演员来说，电影简单的分为了两个部分。一个是剧本期间部分，一个是自由发挥时间部分。”

“在剧本期间，我们需要按照剧本给出的条件和台词，前往对应的场景，和指定的电影角色说出剧本的台词。在剧本期间里，我们会受到保护，不会受到任何威胁。当然前提是我们每个人都按照剧本的指示去做，要是我们当中有人不按剧本的台词说话，不在规定时间里出现在规定的场景，等于我们主动放弃规则，而放弃规则，就等于放弃保护，会给演员带来致命的危机。”

夏云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我就直说了，在电影拍摄中，你饰演的角色要是死了，你就真的死了。”

我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简单概括，就是剧本怎么写，我们就怎么演，这跟寻常的拍摄没什么区别。

让我担心的，是剧本的内容。

万一剧本指示我去杀人放火，难倒我也要去做？

不过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问：“那自由发挥时间是什么意思？”

夏云解释道：“就是剧本的空白期，这段时间，演员不需要受到剧本内容的束缚，可以自己发挥。这段时间可以说是相对自由，演员可以在自由发挥时间内寻找改变结局的契机，但在这段时间里不会受到剧本的保护，危险系数很高。”

闫如玉敲了两下桌子，说道：“你刚才一直在强调危险，这个危险到底是指什么？”

“要看剧本的内容去判断，不过大多数情况下，对演员造成死亡危机的，无外乎于亡者的灵魂。”

“亡者的灵魂？你……你是说……”

夏云认真地道：“是的，恶灵，或者你们喜欢用鬼怪来称呼的话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