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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底是药物,还是得先给太医看过,若是正常再用也不迟。” 这些谢明蕴倒是没想到,但是谨慎点也没错,她轻轻点头。 “跟季家的亲事是之前祖上便有规矩定下的,本身定的是我父亲和季小姐的姑母,后来我母亲和亲过来,这亲事便落到了下一辈的身上。” 也就是他和季絮。 容淮安不知道季絮已经跟她解释过了,便再一次开口。 他这一说提到了那位亡故的先夫人,谢明蕴想起今日御花园里容溱说的话,犹豫片刻问他。 “你母亲是……” “病故。” 容淮安开口,语气听不出多少情绪。 “她和亲来的时候身子骨便不好,后来生下我,因为一些事情和父亲起了争执,郁结于心,没过多久的冬雪天,病逝了。” 那时候他还太小,后来从下人口中听得这些事情,那到底是他的生身母亲,纵然没有相处多久,但也不可能毫无触动。 “我后来想若非是生下我,她身子也不会那么差,也不一定会年纪轻轻就……” “容淮安。” 谢明蕴眉心一跳,打断了他的话。 她记得在御花园里容溱就这样说他克死了他的母亲,是否因为外面这些人的流言太多,久而久之竟然让他也钻了牛角尖认为自己是这样的人? “容溱那样的东西口中能说什么人话。” 容淮安闻言扯动了一下嘴角,微微敛下眼。 其实不止是容溱。 他第一次被人说母亲因生下他病故,是从姑母的口中。 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嘴上很刻薄,她不喜欢自己的兄长被迫娶了个不喜欢的女子,便也连带着不喜欢他。 母亲病故后,父亲对他不管不问,后院纳了很多妾室,再后来东明送来了第二个和亲的人,是如今的继夫人,那一年他三岁,一个人被母亲留下的嬷嬷拉扯大,偶尔的时候有侯夫人或多或少的关心。 只那时候侯夫人也有了身孕,便是再有心,也总是兼顾不暇。 六岁的时候,父亲出征,他的祖母住了进来管着一大院子,把他送去了姑母家里,从那以后,他便一直寄人篱下。 侯夫人的孩子从小身体差,三天两头地高热,起初侯夫人忙的团团转,也想着要把他接回来照顾,却受到了他父亲和祖母的阻拦,她试着求过两次,后来实在无法,他不想楚姨那么忙的同时还为他为难,便掩下诸多在姑母家受过的苦,一直待到了十多岁。 后来楚姨的儿子最终没活成,他刚回来的第二年,这个二弟因为中了毒,死在了家里。 “你姑父是江南人?” 昨夜说开了一些事情,如今问起来倒也没那么别扭,容淮安回过神。 “不是,是后来任职过去的。” 他这位姑母很刻薄,如谢明蕴从容溱口中听过的那些话,其实他在姑母家听过很多。 容淮安牵动了一下嘴角没再说,这些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习惯也好,不在意也罢,说上两句伤不到他。 但谢明蕴能为此在御花园责罚容溱,他听到的时候还是很震惊。 讶然之余又多是感动。 他的小姑娘如此心软。 目光一寸寸落在她身上,不自觉温和下来,乍然又听见她问。 “季絮有心上人?” “不知道。” 容淮安慵懒地倚在椅子上,只看着谢明蕴一张小脸,还在想御花园里的事,心中越发柔软。 想着他的阿蕴怎么能这么好。 “是谁,你认识吗?京城人?” 季絮说季家人不同意她和心上人在一起,一心想和容家联姻,但从季絮的语气中也能听出季家人是很疼爱她的,那她这心上人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让疼她如珠似宝的季家夫妇都这样执意地拒绝。 “不清楚,不认识,不知道。” 容淮安目光一寸也没从她身上移开,口中的话倒接的很快。 只是没一句有用的。 谢明蕴一恼,回头又瞧见他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看我干什么?” “阿蕴这么好看,不准别人看?” 容淮安懒懒接话。 一句话说的让她连生气都忘记了,脸一红。 “你别乱说话。” “哪乱说了,说的不是事实么?” 容淮安笑道。 “你管季絮的事做什么,又跟你我没关系,难不成你不放心,还怕我跟人跑了?” 谢明蕴翻了个白眼。 “谁要管你。” 她只是好奇季絮。 “别人的事总归无趣,阿蕴这么好奇她的事,不如也好奇好奇我今天来做什么?” 他来能干什么? 谢明蕴可没忘记他还担着个太傅先生的名头,顿时瞥他一眼。 “你不会又 想了什么法子来折腾我吧?” 容淮安哑然失笑。 “我在你眼里就会这些?” “不然?” 谢明蕴理直气壮地掰着指头跟他数。 “练的大字,弹的琴……” 眼看她要一个个细数着算账,容淮安连忙喊停了她。 “我倒不知道你还是个记仇的性子。” 谢明蕴瞥他一眼。 “再过几天就是年关了,这几日宫中忙着,除夕夜你必定还要入宫参宴,这几天想出去玩玩吗?” “去哪?” “骑马。” “这么冷的天去骑马?” 谢明蕴嘴角一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是她疯了还是容淮安疯了? 此言一出,容淮安倒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你不是喜欢跟晏顾一起骑马吗?怎么跟我就不行了?” 一句话说的她一噎。 她那天正心情不好,哪管什么天气,只想出去散散心。 没想到还成了如今容淮安堵她的理由了。 “那能一样吗?” 她嘟囔道。 “怎么不一样?能和晏顾去,不能和我去?” “容淮安,你这简直是无理取闹。”谢明蕴气笑。 “不想骑马?” 容淮安哼了一声,显然介怀那日的事。 “这么冷的天谁想去吹风。” “那想去游湖吗?东边的秋鲤湖近些天热闹,湖边有不少人在玩。” 容淮安又问。 “你昔日不是不喜欢我出去玩闹吗,今天怎么净找些地方喊着我去?” 谢明蕴狐疑地看着他。 “明日起过了小年,快休沐了,到年关之前,刑部那桩案子没结,还有城东的事情要忙,皇上准了我年前不再来公主府。” 容淮安一句话落,谢明蕴眉心一跳。 这话中意思不就是,从小年到除夕,若那边太忙,他就没时间过来了? 她扁扁嘴。 “那你去忙呗。” “就知道你没良心。” 容淮安伸手勾了一下她的鼻尖,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她。 “别说几天没见,只怕几年你也是不想我的。” 谢明蕴哼了一声没说话。 “但我总怕自己想你,所以趁着今天还有空,找了个地方带你出去走走,这样可算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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