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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个陈贵义,孙丽芳还有些印象,“是不是那个高壮白,胖乎乎的男人?” 为什么记得这个男人呢? 原因也很简单—— 对方是周允石身边一号“舔狗”,好像是很早之前就跟着干了。 在周允石有李志这么一个助理之前,把他送回家的往往是这个叫陈贵义的男人。 看起来憨厚又老实,大概有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白胖白胖的长着一张娃娃脸。 “实际上年龄最少也有四十,跟我差不多。”王然怕孙丽芳不记得还特意形容了一下。 “爱穿蓝色背心那个,额头有一搓卷毛,看五官还有点像俄罗斯人。” “不过说实话,我觉得他有点像老奶奶。” 一个男的长得太过慈祥,王然经常觉得对方像一个老奶奶,散发着“雌性”的光辉,跟在周允石后面。 实在是太诡异又具有辨识度了。 不记得也不行。 孙丽芳当然是记得的,但是她没忘记给王然“捧哏”—— “然后呢?” 这样一个长得像发了面的男人,到底干了啥? 让他的前妻恨不得把他杀个肠穿肚烂? 王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倒是起身问她,“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看什么? 应该暂时不要跟那群太太见面。 王然明白孙丽芳的意思,笑了笑,“不是去看那群太太,而是去看陈贵义的前妻。” 陈贵义的前妻怎么了? 王然边走边说,“那群请来的小混混弄了人,听到动静后就散了,把那女人留下了。” 所以可想而知,失去帮手的女人被赶回来的陈贵义揍得有多惨。 但即便是这样,她还是继续放狠话,“我要把她们杀了,都杀了,看你怎么办!” 这么一来,可就没人会拦架了。 周允石当时也是听了女人的狠话后,给妻子打的电话。 好在家人平安。 而孙丽芳在电话里听到玻璃爆裂的声音,就是女人干的—— 砸碎了玻璃,捡了块趁手的要跟陈贵义来个了断。 了断当然是没了断的,陈贵义是个物尽其用的。 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妻子揍得出气多进气少了才完事。 这话是王然说的,“我当时回去的时候,诶哟——” “一群男的围观,打一个女的,没人拦。” 还是她上去拦了完事。 陈贵义那厮,本质上跟他的前妻没有区别,都是“以暴制暴。” “不过她的前妻才是最惨的啊。”王然老神在在的说道:“这个陈贵义我还是了解过他的资料的。” “靠原配起家,发家后开了电器城,然后跟人侄女滚一起去了。” 就像无数范本里的暴发户一样,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王然说这话的时候,她们已经到了急诊抢救室门口。 床上躺着的女人一个额头肿的老大,头上裹的都是纱布不说,露在外面的皮没一块是好的。 杀人一千,自损八百。 “糊涂啊糊涂,怎么就看不清男人呢?”王然唏嘘的抱臂立在门口,有医生过来,孙丽芳才知道医药费还是王然交的。 作为同是“暴发户”的原配,王然看向了孙丽芳。 深深的看了一眼,终究还是把视线归回了糊涂姐身上。 她看过周允石的其它面,作为商场打拼的人,什么心眼阴招没有? 可是孙丽芳好像不知道—— 她看起来太单纯了。 而且这把老夫老妻的年纪了,周总还亲自跟着,把人交到她手上,说明什么? 说明人家真的很热恋。 王然很好奇孙丽芳知不知道丈夫的其它面。 就类似于冷眼看着一个女人被暴打,却事不关己且气定神闲的给妻子打电话? 温文尔雅的背后,藏着一把锋利的刀。 只不过这把刀是对着外人的。 现在看起来,他是把温柔都留给了家人。 孙丽芳看不懂王然的视线,但身为女人,她还是对糊涂姐的智商秀到了。 因为但凡有个脑子,里面没有灌满十斤水泥都做不出这种事! 更何况出轨的是陈贵义,这个原配傻傻的签什么“净身出户”协议? 王然把她知道的,捏碎了详细叙述给孙丽芳。 跟所有白手起家暴发户原配一样,糊涂姐是陪着陈贵义“苦”过来的。 到底有多苦呢? 陈贵义的父母生了六个儿子,在老家都是娶不上媳妇,一家八口指着那几亩地,面朝黄土背朝天做事的老农民。 夹在中间的陈贵义来海城投奔亲戚,打工的时候认识了遇到了糊涂姐。 糊涂姐当时在一家电器店给人看店,两人打工的地方门连着门,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认识了。 都说是旧爱了,那肯定是甜蜜过的。 那时候,还是彼此的初恋,没多久两人就结婚了。 那些年兴卖电器,糊涂姐别看对感情糊涂,做事可一点不比男人差。 修理电器整线路啥的,有时候还遇上顾客新房装修过来看电器—— 为了让人在自己这买电器,糊涂姐那是跟到了人家里。 上到装修糊墙贴瓷砖,下到打扫卫生洗衣做饭,她都能干。 凭着一股不要命的劲儿,有了顾客资源介绍,她自己盘了个小店。 然后她销售送货,让丈夫跟着收钱。 忙碌一天收工后,炒上一盘土豆丝,配着两个馒头,要多香有多香。 听到这里的时候,孙丽芳问王然,“你怎么知道他们吃土豆丝,配馒头?还香?” 不是她杠,就是纯粹的好奇。 这么一问,就把王然堵住了。 顿了顿,她才说:“我在她身上看到了过去自己的影子。” 吃土豆丝配馒头不是过去,是现在。 糊涂姐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以前还跑去公司闹,堵在酒局门口哀完了怨,怨完了哀,高高低低的给你说一大通。” 男人都是听不下去的,王然平时跟男人混久了,但本质上她还是八卦的。 糊涂姐看到有人听她诉苦,那说的更起劲了。 所以她们是“朋友。” 王然这么觉得,“我请她吃过饭咧。” 言外之意是,今天这个砍人事件怎么也落不到她的头上。 王然甚至还有信心,当时在场的话,可以控制局面。 她有些唏嘘,“这一群高管太太脑子也不好使,知道人家情绪激动,还刺激人家——” 说什么离婚了就不要再来纠缠,给女人丢脸的话。 站到“渣男”那一头,糊涂姐不“扎”你,“扎”谁? 孙丽芳纠正王然,“你这是受害者有罪论。” 不管怎么样,出于什么理由,都不是你砍人的理由。 王然被孙丽芳戳到了要点,撇了撇嘴,“总归是两者都有错。” 不应该刺激一个精神失常的弃妇。 高高在上,站着说话不腰疼。 殊不知,她的今天,或许就是你的明天。 “被养在笼里的金丝雀,有什么好骄傲?”王然说完这句话,立刻小心看了眼孙丽芳。 她没有影射的意思啊。 好在孙丽芳好像没注意到,“糊涂姐可不是金丝雀。” 在遇到陈贵义前,她坚韧努力又能干,大包大揽操持一切琐事,像一头不知疲惫的老黄牛。 嫁给陈贵义,就成了陈家的老黄牛,任劳任怨耕耘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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