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都市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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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堪称一片狼藉，老板一脸沉重，在其他家长哭闹的声音当中，紧紧合上双眼，强迫自己在混乱中理出一个头绪来。 “队长，嫌疑人对四周极为熟悉，从有限的监控镜头来看，嫌疑人遇到岔口毫不犹豫，专挑监控盲区走，疑似熟人作案，应该在行动前进行过精细的地点和时间研究。” 小警员的汇报一字不落的钻进老板耳朵里，她冷冷地吸了一口气，以肖大海暴躁冲动的性格，和他们之间的深仇大恨，他真的能做到蹲点这么久都按兵不动吗？ 这时，低沉的声音响起：“除了幼儿园的监控以外，其他外部机构监控呢，附近的商家都问了吗？”来自小警员的上司。 “大部分商家比较配合，目前正在排查中……”小警员陷入沉默。 上司似乎有些不耐烦：“有话直说！” “附近有个大型补习班，算是本市最好的。据我了解，他们为了百分百保障学生的安全，安了很多伪装摄像头，队长你看那儿” 小警员手一指，街角老树上有个鸟窝，如果不细心看，根本发现不了里面的熹微红光。 “但这些监控存在侵犯隐私行为，除非机构内部出现重大事故，否则不会轻易给别人，根本不承认这回事，派去的兄弟已经被糊弄了一下午，软硬兼施都没拿到。” “岂有此理！”上司显然怒不可遏，“少一分钟，都有可能危及被害人生命，这些机构真是……” 话没说完，被一句微弱的声音打断：“机构名字是什么？” 二人双双转头，声音来自面色能结出一层霜的老板。 “我工作性质特殊，或许可以帮上忙。”见二人面面相觑，老板补充“丢的是我的孩子，我比谁都希望他得救。” “必赢”上司无声叹了口气，“补习班名字叫必赢” 老板眉头一皱，把人际网都快速翻了一遍，也找不出一点跟必赢有关的影子。 但小警员一句凉飕飕的补充，让老板后背一僵—— “隶属于兰泰” 新闻电台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谢景明凭借着兰泰这块难啃骨头，大摇大摆地进了股东大会，此事在各大社交平台上被炒得火热。 怎么就偏偏是谢景明！ 一股凉意油然而生，他以前陪瑞瑞打篮球，打了几次，打了多久，时间够不够一个人钻研四周路线，还有那次，堂堂集团太子养尊处优地长大，竟然被一个风情店老板刻意侮辱。 “我会尽力而为。”老板的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颤抖，她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拨通了差点就被删除的电话。 “嘟——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老板手心沁了一层汗，立马打第二个。 “您拨打的电话……” 绝望感笼罩，老板低吼了一声，拳头用力砸在杂物间的门上，抱着最后再试一次的决心，她拨了第三个。 “嘟——” 老板的心高高悬起，从未这么盼着一个人接电话过。 “嘟——” 还没接，她的指甲几乎嵌到血肉里，明明手脚冰凉，却在不停出汗，杂物间的逼仄和若隐若现的恐怖念头交叠，这是她接手俱乐部以后最难熬的一天。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老板沿着隔间门缓缓滑坐在地上，这就是自己的代价吗，因为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没想到自己的一生，是从一个深渊爬到另一个深渊。 有那么一瞬间，老板既没有记忆也没有喜怒，时间好像静止了。 “姐姐——” 好熟悉的声音。 “你在里面吗？” 是谢景明。 刹那间，她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血液在体内的流动，好像从某个奇异的空间被拉回到现实世界，她漂流的意识终于回到这具身体。 与此同时，门外的谢景明面色沉下来，已经进去这么久，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她的身后站着一位保洁，手里拿着的正是杂物间钥匙，二人对视片刻，谢景明拿过钥匙，即将插进凹槽的一刻，门打开了。 老板脸上没什么血色，僵硬的看着愣住的两人，谢景明拿钥匙的手还停在半空中。 “所有监控已经提交给警方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谢景明拿了杯矿泉水递给她，和她一起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他掏出手机，锁屏界面显示三个未接电话，“刚刚赶到就想着来找你，他们说你去了杂物间，我就在门外等了一会” 两个人都是哭笑不得，原来那三个电话想找的对象，与她竟然一门之隔。 直到这时，老板才有机会打量他，谢景明今天穿的非常正式，像是从什么会议上中途跑出来的，笔挺的西装十分修身，手工裁制恰如其分地显现了他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纤细的腰肢，鼻梁上架了金丝边眼睛，皮鞋比镜子还亮，很好的营造出一种都市精英范。 但在老板看来，这些不过都是他斯文败类的伪装，任谁见了他那一副在 欲海中沉沦的可怜模样，都不会把他跟谢氏太子的身份联系在一起。 时间焦灼到下午，警方终于传来消息，嫌疑人肖大海挟持幼童至烂尾楼，被警方围追堵截后准备撕票，被一颗从瓷器厂射出的子弹击中头颅。 瑞瑞受了不小的惊吓，当天晚上就被送到医院，忙活到凌晨的老板几乎体力透支，滴水未进导致嘴唇皲裂起皮，等瑞瑞终于睡着了，她才有机会出去喘口气，才推开门，就看见抱着一只保温桶、困得不停点头的谢景明。 她悄悄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没忍住动了手。 稍有温度的手指攀上冰凉的眼镜腿，一手一条，轻轻一拉将眼镜拿下来，藏在镜片后面的黑眼圈显露，少了一层武装，谢景明没有之前那么锐利，多了几层脆弱。 次日的清晨难得太阳不错，谢景明醒来还觉得有些刺眼，周遭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帮他彻底清醒过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医院的长椅上睡着了，有人将他的双脚搬上来呈一种平躺的姿势，身上盖着医院的被子，而自己枕的好像不是枕头，像是谁的腿。 “醒了。” 老板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清晨的阳光把她脑袋烤的暖烘烘的，黑色的发丝呈现金黄色，素颜状态比带妆的视觉年龄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