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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我去亲近别的女人?”嬴风眼底的理智开始崩塌,双目紧盯着面前神色淡薄的人,她轻描淡写地将他推出去,却不知他早就无路可退。 “您是九五之尊,臣妾是一国之母,为您分忧实在是分内之事,若您不得空,臣妾愿意……” “不许说,不许做!”嬴风捂住她的嘴,手指发颤,复又颓然放下来。 “你还是没有消气,我知道的,”他放缓声调,双眸微微失神,“你是在说气话。” “对了,我今日是来告诉你宛国进贡了一批好马,我亲自挑了一匹枣红色神驹驯服它,想要来送给你的。”他像是忘记发生的不愉快,僵硬地笑着:“等你身体再好些,我带你去骑马,听虞扬说你的骑术不输给他,他可是骑射大家,你能得到他的认可想必技艺非凡。” “还有,我已经给我们的孩子取好了名字,女儿册封为长公主,名为赢昭;儿子册封为太子,名为赢曜,你觉得怎么样?” 昭昭天明,日出有曜。 顾今月光从名字上就能看出嬴风对他们的珍视,特别是长公主赢昭,直接取用太昭年号中的字,由此可见他对其宠爱程度。 “女儿像你,我看着就像看到小时候的你一样,心里欢喜得很,就把自己的年号送给了她。”嬴风伸手戳了戳长公主嬴昭的脸,笑容真切了许多。 顾今月漠然地看着他们难舍难分。 或许这正是血脉的奇妙之处,嬴昭分明没见过嬴风,却在他伸手时用自己的两只小爪子抓住他的食指,怎么样也不撒手。 “好。”顾今月转头去看小儿子,他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像极了生气时的嬴风。 听见她答应,嬴风冲乖女儿眨了眨眼。 不枉他每日夜里悄悄潜进来逗弄二人,女儿给面子总是与他玩耍,儿子像个木头一样气死他了。 走出太初宫时嬴风抬头看眼周围,枯荷已生出新芽,红蜻蜓收了翅膀立在花苞上,水里的鱼儿在畅快地游动。 春天过去,初夏已来,万物生机盎然。远处的山已换上绿衣,白云所过之处皆是碧海蓝天,所有的东西都在变好。 他的好心情维持在德四觐见前。 德四躬身递上一幅画卷放到嬴风案前,退后两步躬身道:“微臣自从发现双儿姑娘晚上经常偷溜进景越宫后便按照皇上的指示找人暗中跟着她,终于发现她是在找一幅画。” 嬴风没有打开,端起热茶抿了一口。 德四踌躇片刻,干巴巴地道:“就在昨日,微臣先一步于她在靖王寝宫的暗格处发现了它。” 嬴风一听是嬴岚床头的东西便放下茶杯,拿起画卷打开一看。 空气忽然陷入恐怖的死寂中,半晌坐在上面的人发出切齿的冷笑。 “我说呢,她怎么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我。” 作者有话说: 嬴风:看见这谁受得了,我要疯了。 感谢在>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瑟瑟小公主 3瓶;应如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替身 皇上这是疯了罢。 初春时节, 明明正是大地回暖之时,太和宫内却如深冬般令人毛骨悚然,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杀意。 嬴风端坐在案前, 目光沉冷地盯着摊在案几上的丹青图,像要戳出两个窟窿似的。 忽然,他笑了一声,然后是大笑,到最后笑声阴冷又悲凉, 回绕在整个里屋, 听得德四和内务总管两人心惊肉跳。 “好, 好, 好。”嬴风说着说着脸色骇怖阴沉, 猛地大手一挥, 桌上的东西登时全部打翻在地, 那幅顾今月的画像却像是要跟他作对一般平整地贴在地上, 笑靥如花的面容似乎在嘲笑他一直以来的自作多情。 “把它拿去烧了。”嬴风敛起笑意漠然下令。 内务总管颤抖着身体上前捡起画卷, 手忙脚乱地对折, 急急躬身往后退。 “慢着!”嬴风扬起下巴, 居高临下盯着那幅画卷,勾起一抹冷笑。 内务总管听完嬴风的吩咐后大惊失色, 强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退了下去。 皇上这是疯了罢。 “怎么了,”顾今月逗弄着两个孩子, 瞥了一眼发愣的双儿, “自从入宫以来你就心不在焉的,若是不喜欢这里我想个法子送你出宫可好?” 双儿一愣, 随即扯出一个笑, “我才不离开小姐, 就是觉得这日子过得真快。” 顾今月反问:“快么?” 双儿的目光落在顾今月身上,和皇上的关系却一日不如一日。 刚开始小姐偶尔会独自一人坐在窗边往岸上远眺,流露出伤感和愤懑,见到皇上时眼中压抑着排斥和盛怒。然而慢慢地这些全都 消失了,只剩下平静与冷淡。 除了在面对两位小殿下时会笑一笑,其余时间如同没有灵魂的空壳游荡在太初宫。 小姐也会对她,张大夫甚至与虞侍卫笑,但那些笑都是浮于表面的强颜欢笑。 小姐只是不想让人担心她而已。 无数次想告诉小姐关于靖王殿下对她赶尽杀绝的真相,又怕因此击溃她心里最后一点幻想。她了解小姐,她能接受靖王殿下现在的改变,但绝对接受不了那十年是一场谎言。 她一直被困在那十年里。 双儿认为若是那幅画能证明这十年间与小姐一直通信的是皇上而非靖王殿下,或许两人之间的困局就能打破。 然而近几个月不知为何,景越宫守卫变得愈加森严,她成功溜进去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无论是画还是字迹一无所获。 心里急得团团转又没有办法,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恨自己没有小姐过目不忘的本事。 今夜顾今月睡得格外不踏实,梦里似乎一直有什么东西在缠着她,她想醒过来,却又无法挣脱梦境桎梏。 嬴风站在她床头看着顾今月皱眉,嘴里发出不明意义的咿呀声,她似乎十分不安,却不知为谁不安。 “你的心里只有他么?”嬴风坐在床头看着顾今月,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接近她。 等他反应过来时右手虎口已经贴在她纤细的脖子上,跳动的脉搏传递着她的体温和幽香,嬴风倏地将手伸回,左手掐住右腕,生怕它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衣袖下是顾今月给他做的鲛绡护腕,他还记得那年除夕她兴高采烈送给他礼物,却被他伤了心。在听说他的往事后又心疼地趴在他身上哭,就好像受到伤害的是她自己一样。 想到当时的场景,嬴风的心软成春日的棉絮。 那时的她心疼的,关心的,爱的就是他嬴风啊。 他也曾真切地感受过顾今月的爱,只是他自己不懂珍惜,有无数次坦诚的机会是他没有抓住。 “是我的错,”嬴风眸中全是悔意,隐藏在阴影中,他俯身凑到顾今月耳边低喃道:“你心里有他也没关系,我可以变成他,你喜欢他什么样子,我就可以变成什么样子。” 寒凉的薄唇在黑暗中准确找到那两片柔软的唇瓣,如同这两个月来一样,轻轻一贴又骤然分离。 睡梦中的顾今月恍然间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很淡却让她安心,梦中的无力感渐渐散去。 后半夜,她无梦睡到天亮。 早上起来后宫婢不知为何挑了一条孔雀蓝镂金绣花长裙的裙子替她换上,顾今月看着这颜色有些恍惚,蓝色的衣裙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用过早膳后,她正准备去看望两个孩子们,早就恭候在一旁的内务总管上来请安,并告诉她嬴风在等她,有要事相商。 顾今月问是何事,内务总管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想打破两人之间的平衡,顾今月点头由他引路。 长长的九曲桥从岸边延伸到湖心,汉白玉作底,桥上栏杆雕刻着各式各样的飞鸟鱼虫,飞禽走兽。 这是她第一次走出太初宫,她站在岸边往回看了一眼,富丽堂皇的宫殿孤零零伫立在湖中心,遗世而独立。 “皇后娘娘,请。”内务总管躬着身子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心里发慌。 皇上为了皇后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听了着实心酸又惊慌,不敢想象皇后知道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一路惴惴不安地低着头,生怕皇后发现端倪。 顾今月随他一路往西行,目的地终点是景越宫。 站在牌匾下抬眸看着这三个蓝底金漆的字,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不知嬴风要商量什么事情,需要把她叫来嬴岚曾经居住过的宫殿。 她心里升起一丝不安,脸上却依旧神色淡淡。 内务总管又引她走到书房,打开门示意她进去。 顾今月深吸了一口气,抬步往里走。 砰地一声,门在她背后合上,室内的光线忽而变得昏暗起来。 她往前看去,只见一身穿宝蓝色水波纹长衫的背影仰头而立,他似乎是在一幅挂画面前驻足观赏。 晦暗不明的光线叫顾今月看不清画的的内容,只觉得屋子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不知道为何嬴风忽然整这么一出。 越想越奇怪,她站在门口不敢轻举妄动。 看画的人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人,他转过头,目光温和朝她招手,“过来。” 顾今月下意识后退一步,她的背贴着门,警惕地望着反常的嬴风。 他眸底闪过骇厉,面容有一刻扭曲,不过瞬息又恢复成如玉公子,单手负背绕过案几朝她步步走来。 顾今月记忆中的他从来没有穿过这种颜色的衣衫。扮做风轻妄时他尤爱黑衣,偶尔会穿白衣,青衣,当皇帝后又多了杏黄色、明黄色的衣裳。偶尔夹杂一袭朱红、石青便服,却从未 穿过蓝色,仿佛像在忌讳,又是厌恶。 退无可退地站在原地见他款款而来,眉眼含笑散了戾气,微微怔愣在原地。 这一愣,让嬴风怒火中烧,烧得五脏六腑都密密麻麻刺痛起来,但面上不显山露水,甚至扬起一抹和善的笑。 “给你看个东西。”他轻轻牵起顾今月的手,将她带到画前。 顾今月回过神时已站在画下,她抬头望去瞳孔一缩,画中的女子竟然是她。 “如何,画得好不好?”嬴风声音没有起伏,但她仍旧听出里面暗藏的汹涌,于是没接话。 嬴风也不在意,手搭在她的肩头,将她整个人扯在他胸膛中,低头凑到她耳边可以压低声音:“这是嬴岚为你画的,藏在他寝殿床头的暗格里,夜夜与它相伴入眠,你听了是不是很高兴?” 顾今月呼吸一滞,放在她肩头的手微微颤抖,这是他怒极的征兆。 她垂下眸,缓声道:ot;我累了,如果你没什么事情的话我想先回去休息。ot; 语毕,扭动身子挣脱他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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