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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璃被男人欺负得生气,根本不想看他,索性躲开他的目光。 可是,她也不敢看主位。 坐在主位上的老人,古稀之年,两鬓斑白,但也是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叶莲笑着推了推她,示意她往前走。 “棠老,这是谁,您认得吗?” 棠璃却挪不动步子。 近乡情怯,当是如此。 “阿爸……” 她怯怯地叫人。 棠勋戴起老花镜,也仔仔细细地瞧她。 “小姑娘出落得真标志,是哪家的孩子?” 棠璃颤了颤唇角。 多少年了,她其实也不抱什么幻想。 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的爸爸身患阿尔茨海默症,几乎不记得她这个女儿。 一时间,花厅内的空气就像静止一样。 护工是个热心肠,装作给棠璃搬椅子,糊弄几句话岔开话题。 叶莲也拍了拍棠璃的肩膀,赶紧让她坐下。 忙乱中,唯独一道目光深沉不变。 秦攸静静望着她。 美人如画,孤独,哀艳,遗世。 她坐在他身侧的位置,很快调整好了情绪,不耽误吃早饭的气氛。 棠勋倒是记得叶莲和秦攸。 那么令人讨厌的秦攸,棠勋都隻记得他的好,叮嘱他要勤政。 “您不知道,秦军座都快要结婚了,未婚妻在这儿呢。” 叶莲适时提起。 “结婚啊?好,好。” 棠勋笑得合不拢嘴,看了看秦攸,又看了看棠璃。 “真是般配。” 回音袅袅。 花厅莲池对岸,听曲楼台,一片空寂。 晌午。 叶莲陪棠勋逛花市去了。 棠园里没什么人,日暖风和。 秦攸走到棠璃房间楼下。 动了动锁。 锁着。 男人眉头一皱,直接踩着旁边的窗沿翻上楼。 他一身肌肉不是白长的,身型敏捷得很。 像是大型猫科动物。 精壮,优雅。 卑鄙。 房间里,她不在。 日光挥洒在她收集的一堆玻璃小物件上,破碎霓虹。 这才是她的闺房,她在景璋台的房间素得几乎没装饰。 秦攸拨弄了一下玻璃风铃。 原来她喜欢这些东西。 最后,他绕着棠园兜了一圈,才在后院的台阶上找到她。 她坐在台阶上,孤零零的一个人。 比他刚才见到的所有玻璃摆件都美万倍。 脆弱易碎,默默流泪。 跟被他操哭的时候不一样。 小动物被玩弄疼了,是嗷呜嗷呜地哭,身上根本没伤,就是叫得可怜些; 真正受伤的小动物,会自己躲起来舔舐伤口。 他踱步走过去,用影子把她罩住。 “难受?” 她耷拉着小脑袋,摇头。 “吃中饭了吗?” 她又摇头,可怜倔强。 秦攸叹了口气,直接抱起她,背着她走出后院。 坚实宽阔的肩膀,稳当,有力。 她很轻,轻得跟一片叶子一样。 小东西也不说话,但偷偷把眼泪擦在他的製服上。 製服之下,男人攒密的肌肉紧了紧。 一路背着她走到厨房,秦攸问佣人有什么食材。 这个点,午饭已经过了,晚饭还没开始做,佣人本来在摇椅上打盹偷懒,吓得一激灵爬起来。 “啊有的!军座您要吃什么?有隻刚买回来的鸭子,还是活的。” 男人沉思了一会。 “我给你做叫花鸭,好不好?” 低沉,带哄。 素来威仪的军座大人,何曾用这种语气说过话。 佣人再定睛一看,才发现他竟然背着棠璃。 小美人娇娇弱弱的,像隻雪白的小考拉趴在他背上。 棠璃刚哭完,被人看得不好意思,一个劲往他身后缩。 “你骗我,只有叫花鸡,没有叫花鸭。” 她喃喃低语。 “我说有就有。” 男人霸道得要死。 “你别哭了,不就没爹么,老子疼你。” 回到后院的时候,棠璃脑袋都是懵的。 她其实不太相信秦攸会做饭。 但是看着他卷起袖子操刀,她又不得不信。 鸭子是当地的土鸭,灵活得跟兔子似的,可他三下五除二就把它抓住,提到砧板上。 “你别看。” 他还很体贴地提醒她。 棠璃离得远远的,捂住眼睛,偷偷摸摸地 从指缝里看他杀鸭子。 男人的动作很干净。 利索,残忍,行云流水的杀戮。 她不敢碰这些,但他敢。 他好像什么都敢,世界上没他怕的东西。 等到把鸭子处理好用香料腌着,他开始在石子路上架火堆,喊她帮忙和泥。 “你不是在糕点铺子天天揉麵团么,会吗?” 他把白酒倒进黄泥里面,递给她。 像是给她找了个玩具。 很粗糙的玩具。 “会的。”棠璃乖巧点头。 手里有东西忙,她确实没有刚才那么难过了。 火堆升起炊烟,鸭子腌好,用黄泥裹了,整个扔进去烤。 夕阳西下,秦攸拿水瓶倒了水,帮小姑娘洗手。 她闻见香味,一直看着火堆眼馋,然后看见他的影子,睫毛颤了一下。 “秦攸,谢谢你。” 棠璃从小没有爸爸妈妈疼。 妈妈生她的时候难产过世,爸爸一直不记得有她这个孩子。 这是第一次有人给她做饭。 —— 军座大人要是早点走daddy路线,还有别的男人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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