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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筠整个人僵在原地:“你在乱说什么?!” 谢丏和旁边的制片也懵了。宋筠是资方请过来的,说她人气高,号召力强,哪怕以前拍摄时期发生过不愉快,如果宋筠团队愿意,来首映礼露个脸,对双方都有好处。 可是今天怎么会又搞出这些事? “你请人对我泼烧碱水。” 阮胭注视着宋筠,那目光太寒冷,看得宋筠指尖都在发抖。 “可惜请的人水平太低,没有让我成功毁容,反倒把自己折进去了。我让方白跟过去了,那人现在就在市二医院里待着;还有那个装烧碱水的桶,我也留着的,到时候采集指纹比对就好了……” “我没有。”宋筠终于承受不住,发出尖锐的叫声,打断阮胭,“我没有请人给你泼过什么烧碱水,这东西我连听都没听说过!你别在这里污蔑我!!” 阮胭看着她崩溃的神情,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就要信了,会不会事情真的不是她做的…… 她定了定心神:“是不是污蔑,警察来查了就知道了。” 宋筠抬头,怨毒的眼神盯着她。 旁边的制片人也觉得事情过于吓人了,于是打圆场道: “阮胭,既然你现在没事,就先不要轻易报案,今天刚首映礼,对剧组影响也不好。” 阮胭笑了下,“因为我没受伤,就可以不计较她的违法行为了吗?” 制片人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阮胭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心里的话:就算是你受伤了,也不可能因为你去得罪宋家千金。 “可惜了,受伤的不是我。是讯科集团的总裁。” “什么?劲哥住院了?” 顾兆野这边还在被一个妹妹喂酒,那边周牧玄的消息在电话里传过来,他当场就把身上的妹妹给推开了。 连忙叫了个代驾,赶去医院。 是因为担心吗? 嘿,还真不是。 纯属去看热闹去的—— 那可是沈劲!他们那拨人里从小打架最凶狠的一个!在人人得水痘、过甲流的时候,就他跟头野兽似的,一节比一节高。 据说当年选志愿的时候,沈老爷子因为陆柏良在医学上的成就,也动过几分让沈劲去学医的想法,偏偏这人嚣张地说:“不好意思,打小没去过几次医院,对这玩意儿不熟。” 于是转头就去美国念了他最熟的专业——金融数学。没有人比沈劲更和钱熟了。 顾兆野到医院的时候,沈劲已经包扎好了。 脖子上被缠了一圈的白纱布。 “劲哥这是,因为失恋……上吊失败了?”顾兆野小声地问周牧玄。 周牧玄冷嘲道:“逞英雄,赤脚空拳替人挡烧碱水。” 顾兆野皱皱眉 :“什么水还又烧又剪的?” 周牧玄:“……” 一直半坐在病床上用电脑看文件的沈劲,抬头嗤一声:“滚。” 顾兆野无言。 周牧玄扔了个苹果给顾兆野,让他拿去洗。 他问沈劲:“真那么喜欢?” 沈劲按着键盘的手顿了下,没说话。 “不是说只是个替身吗?”周牧玄看了他一眼,“为了这么个人把自己折进去,值?万一你穿的不是西服,万一那女的再高点,直接把烧碱水往你头上浇怎么办?” 沈劲收回手,沉默片刻,“她是演员,不能留疤。” “合着你的脸就能随便留了?你就不怕你毁容了,更追不上了?” 沈劲扫他一眼:“滚,她喜欢的是我的人,又不是我的脸。” “少干些蠢事,英雄救美也要带个脑子,别像以前和宋叶眉那次,被人设计得砍成那副鬼样子,还要我来替你收尸……” 周牧玄说到这儿,猛地顿住,看着沈劲,“所以你真把宋叶眉放下了?” 沈劲继续处理工作的事情,头也没抬,嗯了声。 “怎么放下的?” 沈劲打字的动作停住。 怎么放下的? 他也不记得了。 可能是在阮胭一声一声靠着他喊他哥哥的时候,也可能是在这两年里无数次和阮胭的缠绵里……也可能是在更早更早,在他看到宋叶眉说答应和他离开、眼里却没有半点心动的时候。 他做了个茧,把自己困缚在了年少的执念里。 是阮胭,一丝一丝将他厚重的茧剥开,给他空气,给他自由,给他救赎。 忘不了。 “阮胭帮的。”沈劲合上笔记本,只说了这四个字。 周牧玄挑挑眉,想清楚了也行。 “但我提醒你,阮胭那姑娘,难追。” “再难追,也能追得上。跟生病一样,找到了症结,就能治了。她以前那么喜欢我,不可能会……” 说到这儿,他想到白天在洗手间里,阮胭头也不回地离开,他顿了顿,“总之,不用 你管。” 顾兆野拿着洗好的苹果推开门进来,一脸匆忙。 “卧槽,劲哥,外面有好多警察在找你!你是犯什么事儿了吗。” 不是替身【一更】 临江市青白区警察院。 阮胭平静地跟做笔录的警官, 叙述着今天下午在酒店发生的事情。从他们去停车场,再到走至外面被沈劲救下。 她没有漏过任何一个细节,一一讲出来。 尤其是在说到烧碱水几乎把沈劲后颈全部灼伤的时候, 警官也愣了下, 往外面在另一处做笔录的宋筠身上看了眼, 还真的没看出来,那么漂亮的人, 心肠却那么黑。 “关于你提到的泼烧碱水的女人, 还有救你的沈劲先生, 请你把地址说一下, 我们去接。” 警官合上笔盖,对她说。 “嗯,这是沈劲助理的电话,你们可以问他。”阮胭把向舟的号码找出来给警官看,然后又抬头说, “那个泼水的女人现在在市二医院。” “医院?”警官问。 “嗯, 她被我不小心泼了回去, 没有泼中脸, 只泼在了她的手上, 我支持做伤情鉴定,但我想, 我这应该属于正当防护吧。”阮胭说。 警官嗯了声, “鉴定那是后面的事情, 我们的记录就到这里,先等队里的人去把酒店监控和沈先生、以及那名女子找过来再说。” “好的, 谢谢。” 阮胭站起来, 走到外面。 宋筠那边的笔录也做得差不多了。 阮胭出去的时候, 她听到宋筠依旧白着脸对警官说:“我真的没有,那桶烧碱水的确与我无关。” 看到他们出来,负责给宋筠做笔录的警官抬头,冲阮胭旁边的女警官无奈地摇摇头。意思是,这位不太配合,问不出来。 于是,一行人,坐大厅里沉默。谢丏和制片人也坐在旁边,两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谢丏不悦是因为他对宋筠一直都不满意,上次在组里作妖,这次又来,他都想不清楚了,她到底是为什么非要和阮胭一个新人过不去。 满厅的僵持里,走进来一个女人,高跟鞋踩得嗒嗒作响。 “警官好,我是阮胭的经纪人,我想和她说几句话行吗?”邢清走进来,先看了眼旁边的阮胭,对警官说道。 “去吧。” 邢清看着阮胭身上的红色挂脖晚礼服,赶紧把身上的风衣脱下来,然后从挎包里把来的时候买的软底拖鞋拿出来,一起递给阮胭。 “冷不冷?”她问阮胭。 阮胭摇摇头,把高跟鞋脱下,换上拖鞋,再拢住身上的风衣,整个人立刻就放松下来了。 “你怎么来了?”阮胭有段时间没见过邢清了,她最近一直在忙着带一个新出道的歌手。 邢清看了眼厅里的其他人,最后拉起阮胭,问警官:“能帮忙指一下洗手间的位置吗?” 女警官带她们过去。 直到她们两个走进隔间,邢清用手机打字告诉她:“我怕方白镇不住场子,我过来帮你。东西我带过来了,我先看了。” “怎么回事?”阮胭拧住洗手间的门把手,问她。 邢清摇头,非常严肃地说:“不是宋筠。” 话音落,阮胭猛地抬头,看着她。 拧着门把手的手僵住。 咔哒一声,门关上。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进来。 他站得很直,皮肤白,一滴泪痣浮起在眼尾,没有半分女气,只是添了两分书生气。 茂林修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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