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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别告诉她(> 这一夜好长。 姜棠拖着疲累的身体下床时,天还没亮。她捡过刚刚在激烈性事中掉落在床边的浴袍裹着身体,坐在地上,将身体的重量交给墙壁。床上的人呼吸均匀看起来已经沉入睡眠,不会再有什么变化。曲起双腿,姜棠额头抵着膝盖,微微放松下来。 但不能睡。 歇息了几分钟,她揉了揉头发,从地上站起。 没去浴室冲洗,怕惊到睡梦中的人,匆匆套回原先的衣服后,她再次走到床边,凝视了钟念之许久。 晚安。 将床头柜上的手表戴回手腕,姜棠收拾好屋子里散乱的衣物后整整齐齐地挂上衣柜,尽量让这个房间里的事物看起来不那么糜烂。 走出房间,她才发现今天几乎花光了所有的力气。撞门后忽略的伤痕,和钟庭君互殴后的青紫,都藏在了衣服下面。 她在门外站了很久,上身靠着墙,一腿支撑着身体,另一条腿曲勾起抵着墙面,找了个舒服的站姿。 陆绮也没走,从通道那边过来,给她递了支烟。 烟草雾气缭缭上升,姜棠重重叹了口气:别告诉她。 陆绮给自己也点了一支,看着橙色光亮忽暗忽亮,和姜棠一起靠着。 姜棠,她不是傻子。 姜棠勾起笑,钟念之怎么会傻,她是最聪明的那个了。 我知道。烟雾与叹息一起升起,她有些固执地重复:别告诉她。 陆绮沉默着,半晌转了话题,问:楼下那个怎么办? 姜棠呼出口气,走了几步把烟灭在走廊的灭烟砂里:我去看看。 陆绮想跟着一起却被她制止:我自己去,放心,没事。 电梯下了一层,姜棠被人领着到了关钟庭君的房间。 领头的人说:姜小姐,我们就在外面,有事你就喊我们。 她点头道了谢,随后迈进房间。 钟庭君看上去也疲惫了,大剌剌地靠在房间里的沙发上,西装胡乱丢在地上,领带歪歪扭扭挂在脖子上,不复精英模样。 他是狗,改不了狗的习惯。 姜棠踏进门后,他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围着她看,嗅着她身上的气味。 她冷冷地站着,连个表情也没给。 钟庭君面露不忿,忽而又似想到什么,激动起来,连带着脸部肌肉都开始颤动:你们做了。 姜棠仍旧不吭声,他又像陷入自己的执念,熬了一夜的眼睛发红,在她身边转。 钟念之的滋味怎么样?她、她里面紧吗?她求你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掴到了他脸上,将他后面没出口的话都堵回了嘴里。 姜棠怒火又起,骂他:下贱! 下贱的是你!钟庭君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驳斥道,姜棠,不要以为自己多清高,再清高,你不也做了?要说下贱,你和我没有区别。哦还是有的,我没做到的事情,你做到了。说起来我为你做嫁衣,你是不是也应该还我点什么 他伸出手想摸她的脸,却被她挥开,又挨了一个耳光。 被打偏了脸的男人呵呵笑起来,歪着头看面前的女人:你知道吗?她从来不会这么打我。就算我败了她多少家产,就算我明晃晃地接近那些女人,她好像都没有反应。为什么?就连那天,她发现我和你有了个家,在你回来之前,她也只是吩咐手底下的人打了我一巴掌。 他又转回沙发上坐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跟你说过,她没有心。你不信。 听见钟庭君的冷笑,姜棠才发现,他似乎是被困在自己构筑的情感里了,把那自以为是的东西当作爱。 她开口:你说她没有心,难道你有?作为她的丈夫,你做出这种事,难道要归咎于她没心而你太爱她?不觉得太荒谬吗?潘先生。 听见潘先生三个字,钟庭君似是有触动,缓缓抬头看向她:我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我姓钟。你什么也不是。 钟庭君心知肚明,什么也不是的不是姜棠,而是自己,但他总要够到些什么,维护些什么,才能骗过自己。 姜棠表情终于松动,对方油盐不进的样子,实在是让她很窝火。 你是她的丈夫?你对她下药,你意图强迫她,你用下三滥手段践踏她的底线,你自己听听这什么狗屁话! 你根本没尊重过她。潘庭君,你问问自己,你真的把她当作妻子,还是一个征服品? 冠冕堂皇的借口被姜棠轻飘飘揭开,他终于忍不住怒吼:是她先不拿我当人看的!是她逼我的! 太像跳梁小丑了,姜棠冷眼看着他,直白地剖开他的伪装:我认识的钟小姐,从来不会逼迫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每个人,包括我,我们都是说过愿意的。她逼你了吗?你是被逼的吗?她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了?还是她说你拒绝就要毁了你的人生? 没有。 那晚钟念之也只说了句:门在那里。 你被人叫钟先生的时候,你跟在她身边出入上流社会的时候,难道不因为她是钟念之而沾沾自喜吗?她逼你什么了?你问问自己,难道不是你先开始贪的吗? 是我们先开始贪的,又怎么能把罪过都甩到她身上。 被句句诘问砸到头顶却说不出反驳话语的男人目光死死盯着姜棠的脸:我不需要女人来教训我。 姜棠眉头堆起,又松开,发出无奈又好笑的叹息:还真是顽固不化啊你这个人。看不起女人,却要依附女人,得不到的就要用下流肮脏的手段,我看你这辈子过得是太顺利了!表面翘楚,实际巨婴。 懒得再跟他废话,也直接无视了他眼里迸出的愤怒。 她说:我无权处置你,我来只是告诉你,别以为每次犯错都有人给你收拾烂摊子,都能轻易揭过去。就算你走运,就算她想不起今晚的事了,我会记得,你要是实在学不会当一个尊重别人的人,我不介意越过你的主人,卸掉你那根没用的东西。 听到这话,钟庭君突然爆发出巨大的笑声,看着姜棠的眼神像看一个傻子。 姜棠没有再管,转身要走。 钟庭君却突然止住笑声,对她说:她可不会想不起来,她想起来的可能还不止这一天呢!你以为她为什么不愿意别人搞她?姜棠,你不会以为她是有旧情人吧? 姜棠扭头盯着他。 她早被人强过了!钟庭君脸上挂着刚刚笑出来的泪,此刻表情却愤恨,样子看起来格外诡异。 姜棠听见这句话心里一顿,随后面无表情走到他面前:她告诉你的? 你傻啦?这种事,她怎么会告诉我? 姜棠缓缓眨了眨眼:也就是,是你自己猜的? 钟庭君一愣,他确实没有证据,也没有听钟念之亲口说,但他收集的那些消息,拼凑出来的就是这么回事,肯定不会错。他嘴硬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敢去问? 姜棠低头一笑,舔了舔嘴角边的伤口,两手搭上钟庭君的肩,忽地把人往下一拽,膝盖一顶,狠狠撞向他下体。 钟庭君一声惨叫,捂着裤裆倒在地上打滚。 外头等候的人听见这声叫,头皮都发麻,不知道这位姜小姐做了什么,但听起来很可怕。 姜棠单脚踩上钟庭君的胸口,拽着他那松垮的领带把人带到脸前:自己猜的就不要当作事实在外面乱说,造女人黄谣,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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