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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是在城外乱坟岗见到沈三的。
彼时夜色如幕,月光皎洁。
长安满身是伤,三天没吃饭,饿得前胸贴后背,衣服在抢馒头的时候被人弄破了,走起路来直往里头灌冷风。他腿上的伤口化了脓,背上的鞭痕隐隐作痛,近来天气湿热总是下雨,想来也快了。
长安觉着自己要死了,又不怎么甘心死。毕竟他才十二岁,还没娶媳妇儿。
乱坟岗里坟头多,空地不怎么好找。
沈三是顷刻间映入长安眼帘的。他实在特别,穿了身浅粉色的衣服躺在坟堆儿里,手里拿着个白玉做的小瓶,形容俊秀,尤有媚意,像狐妖,似观音。
“能给我点儿吃的吗?”
长安本不是随意搭话的人,村里老人常说,和冤鬼说话,一不留神就会被勾魂。
沈三显然不是鬼,若是,只要他在行刑前同自己说两句寒暄的话,长安也认了。
“抱歉,我没有吃的。”
沈三说着,把手里小瓶攥紧了。
长安盯着他用力时发白的指节。
“哦,那就算了,我也不怎么饿。那个什么……星星好看么?”
他有样学样地也躺下来。身后的鞭痕挨了地,疼得长安呲牙咧嘴,哗哗冒冷汗。他心想完了,地上湿冷,明早起来伤口准要发脓。
“有人打你?”他身上脏,尽是些鲜血和污迹,混在一起不怎么好闻,沈三却也不在意,漫不经心,由自关切地问。
“啊?嗯……就随便挨了两下,不碍事的。”
长安在外漂泊半个月,又偷又骗有时还抢劫,听到最多的就是诅咒和骂街。如今瞧见沈三,莫名觉得这是天上在渡他。
“那什么,其实还是有点儿疼的。”
神仙悲悯,自不会有什么嫌弃的情绪。长安见沈三没有阻止,便将自己的苦楚和委屈,一股脑儿地全都说了。
说到爹爹酗酒打死了娘,出去赌博又输了两个姐姐。一家五口只剩长安和那个老畜生面面相觑,近来收成不好,长安睡梦中听见老畜生说,要是再找不到活计,勾栏里头收人,把他也卖了。
“我偏不随他的意,追债的找不到钱,把他的腿打折才好呢。”
长安恨恨说着,一直面容平静的沈三将目光照过来,似乎是在打量。沈三先是看他五官,后是看他身量,眼神幽邃,瞧不出深浅。
长安被他看得紧张,紧张里又添无地自容,他的年纪太小,又瘦又矮,和沈三的风姿俊秀自是比不了。
长安局促着,却听沈三笑了。沈三笑起来真好看,秀致的眉目舒展开来,右眼下的小痣成了精,叫人瞧了不饿也心慌。
“离开了家,连个遮风的地界都没有,你要如何过活呢?”
他应是嘲笑着问的,偏给人一种忧虑的错觉,长安咽了咽唾沫,觉得沈三的嘴唇红艳艳,比二姐难产前托人捎来的柿子还要甜。
“偷东西,卖苦力,实在不成,我就把自己卖到窑子里去,去哪儿都行,只要那个老不死的拿不到我的卖身钱就可以!”
真话里总是掺着恶毒,长安饿得脑子浑僵,几乎脱口而出,说完了才觉不妙。
偷窃,卖身,还不孝,神仙还渡他么?
长安莫名有些慌,又不知自己慌得什么劲儿,被老畜生打到半死都不害怕,倒害怕起沈三怔忪中略显愕然的表情。
“我……”
沈三的眼神忽明忽暗,葱白似的手指在小瓶上摩挲几圈,他看了看手里的玉瓶,又瞧了会儿饿得脸色发青,兀自逞强的瘦弱少年。
伤口再不处理,怕是好不了了。
不是什么良辰吉日,倒也不是非今日不可。
早知今日死不成,从南风馆里出来的时候就多带些钱了。沈三想着,轻叹一口气,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土。
“瞧你瘦的,这副模样卖身可不成,走吧,官道附近有驿站,请你吃顿饭吧。”
不是鱼翅燕窝,也非山珍海味,沈三尝了一口就搁下筷子,静默地看着少年狼吞虎咽。
“你不吃吗?”长安掰下烧鸡的屁股,一口塞进嘴里,啃的壮烈,蹭得嘴角都是油。
沈三摇摇头,烛火映照下,清媚的眉眼满是温秀。
那夜,长安城郊外的小破客栈里,长安与沈三同榻而眠。沈三一夜未睡,他也一夜未睡。沈三思虑起今后微茫的后路,长安念着身侧俊秀的神仙。
沈三替他上药时动作真轻,手指细嫩,十个指头没有茧。处理大腿上的流脓时,沈三俊眉微簇,右眼的小痣耷下来,他收拢嘴唇,自喉中吹出热气,一边擦药,一边抬眼望他。
“长安,疼吗?”
长安摇摇头,长安一点儿都不疼,长安觉得心里头暖,暖得像是春天肥沃的地,不需播种,杂草就发芽。
“不疼,沈大哥你真好,你会一直都在么?”
沈三闻言笑起来,右眼小痣昂扬上去,空闲的另一只手摸玉瓶,只擦药,不
回话。
沈三没说要留下来,但他也没走。
转眼已有五年了。
五年中的前几个月,长安心中忐忑,生怕神仙回了天庭不要他。沈三总是揣着他的白玉小瓶,进城过关时攥得尤其紧,好像随时可能喝下“玉净瓶”里的神药,飘飘然羽化升仙。
长安怕他走,每每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心下翻来覆去地想,可不能让别人发现沈三的“神仙身份”,自己要快快长大,对沈三好一点,好到他想走都不成了。
话本里不就有那种故事么?仙女被书生感动留在凡间,沈三是男的不假,想来也是没什么分别的。
长安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平日里在家时,老不死的总骂他“没眼力”、“少心肝”,可到了沈三这儿却不是。到了沈三这儿,长安就成了个惯会看眼色的“怡情侍从”、“粗吏小史”。
他缠着沈三,念着沈三,心里存着一本账,沈三对他好三分,他便十分百分还回去。
沈三血甜,夏天尤爱招蚊虫,长安便用轻纱给他做蚊帐,挑起灯烛一只一只抓;沈三喜辣,长安做饭便总放辣椒,呛出眼泪也没怨过一句。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日子久了,就是块石头也化了,更何况区区一个沈三呢。
连着漂泊好几座城,绸缎衣服卖了,青玉发簪也没了,其间长安去米店当过苦力,沈三挑灯替别人写过不知道多少家书,那些卑贱过往好似梦幻泡影,在安恬年岁中烟消云散。
面对满心赤诚的高瘦少年,沈三终是卸下心防。
沈三把白玉瓶子里的东西倒进土里,用清水来来回回洗了好多回,确认里头的毒药已经没了,才放心地送到长安手中。
“去当了吧,当了这个,我们就能有钱了。别再做那些讨好逢迎的事,从今往后,你若不嫌弃,我便是你的兄长了。”
正在砍柴的少年怔怔抬头,瞧着手里的白玉瓶子好久没反应过来,待到消化完沈三话中的意思,一双黑亮的眸子已被泪洗了一遍。
“沈……沈大哥?”
“嗯。”
“哥……哥哥……”
“傻子。”
他慌张又虔诚地捧着玉瓶,很少见地露出与年龄相配的并不成熟的表情,长安看看沈三,又看看瓶子。
他终于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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