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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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金毛beta直至进家门前都在责怪不该买那么多肉质食品，后面跟着的西伯利亚虎alpha手提满满两大袋东西，还能腾出手来掏掏耳朵，只装作没听到。
beta打开门，不停地唠叨着：“虽然这是肉食动物的天性，但要想在这个社会上好好生存下去，最重要的就是克服本能。”
似乎是习惯了唠叨，alpha直接绕开他，放下购物袋后伸个懒腰，外套一脱随手掷在地上，双手抱在胸前，挑衅般看向正往门后挂钩上挂外套的beta，活脱脱一个痞子样。
beta见此情景也不生气，走到他脚边捡起衣服，还没直起腰就听到头顶传来alpha刻意压低的声音：“习惯性捡回主人抛出去的东西，也是寻回犬的本能。”
“你说对吗？小金老师。”
2
beta任教多年来，从没对学生说过“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
因为，最差的一个已经在他家里了。
alpha小时候老爱偷偷喊他爸爸，后来自己又改口成了哥哥，如今服兵役回来，开始一口一个“小金老师”，甚至有时还会直呼其名。
不可否认，即使自幼悉心教导，他的alpha依旧狂妄自大、桀骜不驯，同这世上成百上千的alpha一样。
3
正如此时，beta不过收拾晾晒衣物的功夫，alpha躲在厨房里把购物袋里的香肠、火腿、肉罐头全都一一拿出来，在自己四周堆起高高的一圈。
他将近一米九的身体好似被囚系在食物围成的小小围城之中，显得格外滑稽，alpha却格外认真，那神情就像在精心雕琢某种艺术品一般，容不得旁人打扰。
他的每个动作看似闲适优雅，但紧绷的脊背，发间高高立起的兽耳，不住翕动的鼻翼，都彰显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狂暴的信息素早已席卷了整个房间，杂乱滚烫，恨不得在墙壁上烧出一个洞来。
可惜这些刚站在门口的beta都感受不到，他想到一会儿还要收拾这些东西就很无奈，叹口气：“停下，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以用食物搭积木玩。”
alpha闻声猛得抬头，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弓起背，轻轻呲牙，喉间发出威胁的低吼。
见此情景，beta皱起浅淡的眉毛，语气依旧如同对一个不服管教的孩子，他又重复一遍：“停下。”
alpha用一种陌生的目光自下而上打量着他，那目光，堪称黏腻滚烫，像融化开的饴糖，一寸寸看上来，最终停留在beta白玉般的脖颈上，他微不可觉地吞咽了下口水，最终恋恋不舍移开目光，放下手中的东西，低垂下头。
是一个臣服的姿势。
4
这是一个由beta主导的世界，男性beta同女性beta结合繁衍，而alhpa大多时候并不具备人权，他们被联邦政府物化，更像是当权者攥在手中的武器。
人们惧怕甚至是厌恶alhpa这种野蛮化的人种，但这种恐惧无声无息催生出另一种病态的崇拜，就像是当代社会，女性beta会更倾向于挑选孔武有力的男性作为伴侣。
而金毛beta明显有别于这种审美，他的骨架天生纤瘦，即便平日里努力健身，光洁细嫩的皮肤之下也只附着了薄薄一层肌肉，眉眼也是偏向女性的精致。虽然性格热情开朗，但向日葵虽好，却只适合养在琉璃瓶里，经不住风雨飘摇，终究不是真正的太阳。
他善良、温顺，也很迟钝。
就像是此刻，他把微卷的浅金色头发束在脑后，在料理台前转悠忙活，口中还在喋喋不休，批评alpha不该浪费食物。却不知道身后餐桌旁，他的养子还用那种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他白嫩的脖颈，纤细的腰，然后长久地停留在那双细白的小腿上，像是在评估垂涎已久的猎物。
5
良久，alpha打了个哈欠，他似乎比往常浮躁许多，打断beta道：“在军队整天训练，真的好辛苦啊。”
“做什么不辛苦？像我干幼教也很辛苦啊。”
“我也能干幼教啊，”alpha腿翘在桌子上，不住摇晃，“只要你肯。”
beta莫名其妙，转头看了他一样：“拜托，我哪有这种权利，法律规定你们alpha只能参军。”
“我是说，”alpha邪笑着拉长语调，“你肯不肯给我干？”
纵使他刻意加重某个字的读音，beta还是单纯疑惑着：“现在的监护人都有决定孩子职业的权利了？哪条法案？”
6
麻了，彻底麻了。
alpha望向天花板，竟无语凝噎。
开黄腔是不可能开黄腔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开黄腔的。
7
他这个名义上的监护人不仅善良、温顺、迟钝，还格外的纯真。
8
餐桌上，beta往挑食的alpha碗里夹蔬菜，alpha皱眉，但因为是beta夹过来的，虽不情愿，还是乖乖吃了。
beta状似不经意问他：“你觉得我那件棕色的v领羊毛衫怎么样？”
“什么？”alpha明显心不在焉，他总忍不住去偷看beta湿红的嘴唇，同时已经喝下三大杯冰水。
还不到时候，在猎物还未完全麻痹大意时，他只能潜伏在山林里极力地忍耐。
“我是说，我穿那件棕色羊毛衫好看吗？”
beta面露忧虑地放下筷子，单手托腮：“同事给我介绍了一个姑娘，约好了明天要相亲，也不知道穿什么会显得更得体些。”
“你穿什么都好看。”不穿更好看。
alpha看着垂在他颊边的那缕金发，很想将它绕在指间。
等等。
“什么！”alpha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你要去相亲？！！”
9
beta晚上躺在床上时，还有些生气地在想着，alpha真是越长大越不懂礼貌了，这样大吼大叫，被邻居听到了一定会笑话的。
而且，在军校里训练这么多天，非但没有长进，竟然还学会了浪费食物，用食物像盖房子一样把自己围在中间，他教的幼儿园小朋友都不会那样做。
等等，食物？房子？搭建巢穴？筑巢！
一个术语性的词汇突然浮现在脑海里，“筑巢”意味着alpha迈入什么期来着？alpha的青春期早就过去了啊，是什么期来着？
正在beta翻来覆去想不起来，打算下床翻看一下那本alpha教育指南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房门被敲响了。
这种恨不得将房门锤破的力道，只能是alpha。
10
“请进。”
alpha打开门，倚在门框上也不进来，房间里没开灯，他背着光，只是站着，便已经压迫感十足：“睡了吗？”
beta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你说呢？
alpha盯着他看：“你真要去相亲？”
在养子面前承认自己要去相亲，beta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点点头。
alpha干脆利落：“不相行不行？”
“可是……我都和同事说好了。”beta面露难色。
“行，”alpha点点头，突然大步走进来，“你要真想相亲也行。”
他面无表情，身上散发出的信息素却突然暴涨，其浓度足以将一个低阶alpha当场绞杀，即使是全然感受不到这些的beta也隐隐有些瑟缩，不由又向床里面退去。
此举无疑再次激怒了alpha，他单膝跪在床沿上，一只手伸进被子里精准抓住beta的小腿，直接把他拽了回来。
alpha面色沉沉，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松手，”beta试图摆脱他的束缚，瞧见动作，还以为alpha说他嘴角有东西，“我嘴上有牙膏沫吗？”
alpha差点被气笑了，一字一句道：“我的意思是，你想相亲可以，但得给我一个晚安吻。”
beta：……我不理解，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alpha年幼的时候，beta出于爱怜，临睡之前都会给他一个晚安吻，但alpha长大些后，突然改口非要叫他哥哥，beta也觉得这种亲密的举动在两人之间也不太适宜，于是，他单方面取消了晚安吻。
思及此处，beta摇摇头：“你已经长大了，长大了就不可以这样了。”
“是吗？”alpha眯眯眼睛，“真的不给？”
beta还是摇头。
“可以，”alpha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原来有些事情本就该简单些。”
“嗯？”beta眨眨眼，刚要发问。瞬息之间，alpha那张蓬勃英俊的脸在视线中突然放大，他只感到自己即将说出口的话被人凶狠地堵了回去，那力道，如同猛兽衔取年幼的小鹿。
一切都很突然，以至于beta是许久之后才意识到这是一个绵长炽热的吻，但他挣扎着的双手早已被alpha禁锢在头顶。alpha并不满足只是单纯的贴贴嘴唇，他强行地撬开beta的齿关，唇舌相缠，似要将身下的人吞吃入腹方才罢休。
大概是因为缺氧，beta的大脑乱成一团，无数杂乱想法之中，他竟还想着，alpha在军校里果真没学什么好东西。
11
一吻过后，alpha又握住beta细白的小腿，用指腹摩挲几下后，方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紧盯着beta失神的眼睛，目光沉沉：“就像你说的，我已经长大了，所以，你不给的东西，我也会自己来拿。”